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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爬满园帐子的长果荚,满满都是童年的味道

豆荚 城南花事
2024-09-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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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时间,是鹅绒藤的果期。只要眼睛愿意去搜寻,在小区的铁栏杆上,绿化工人不是过分勤劳的小公园的冬青、松树枝条上,甚至是路边的杂草丛里,都能看到鹅绒藤蔓子缠缠绕绕的身影。



鹅绒藤细长的果荚,淡绿色,练了很好的隐身术,潜藏在绿叶间,不熟悉的人,可能天天从它身边经过,都不会发现。

其实,这么含蓄认真地叫它的学名,鹅绒藤,我是极不适应的。见到它的那一刻,脱口而出的,一定会是何勒瓢。那才是从童年认识它开始,最顺口的称呼。


早就不记得,最初是什么人在小伙伴中间散布了这个重要情报:园帐子(大新疆人民对菜园子周围篱笆墙的称呼)上爬着的那个家伙叫何勒瓢,果子可好吃了。
何勒瓢能吃的,是它细长的果荚。挑嫩的摘,掐下果柄,流出乳白的汁液,有些黏手
新疆的园帐子不算太高,但绝不容小觑,因为它们都是用刺牙子堆砌而成的。刺牙子是一种满身带刺的植物,年轻时长啥样,我始终没见过,至今也不知它的学名,也无从查起。就跟大新疆著名的胡杨一样,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不过,它干枯后,周身乱刺张牙舞爪的模样,却是我和小伙伴们熟得不能再熟的梦魇。
新疆地方大,每家的院子也是不怕费事的大。屋子前,有个内院,像个三合院围成的空间。内院外面,就是大菜园子。菜园子能建多大,就看邻居家跟你家离得有多远。当然,也要给行人留些穿行的路,以及让杂草自由生长的空间。我家的菜园不小,里面年年种着西红柿、茄子、黄瓜、辣椒之类的日常菜蔬,还有我一个发小极爱我极恨的香菜。她到我家菜园,看到香菜,就忍不住掐一些直接吃。真是我一辈子都理解和接受不了的滋味。
奇怪的是,我观察过好多年,我家园帐子上爬过南瓜秧子、牵牛花的花蔓,还有扯扯秧(打碗花的俗名)的花茎,可是始终没有何勒瓢来光顾。
不过,天无绝“吃货”之路。一次去马路对过的回族朋友家串门时,无意间发现她家的园帐子上,有何勒瓢花正在盛放。回家的路上,我心里就揣上了一个小秘密,没有拿定主意,等它结果时,我要跟哪个小伙伴来分享这些美味。
那时,我家开着商店。暑假期间的中午,家人都午睡,没有午睡习惯的我,就被安排了看店。三伏天,中午基本没什么人出来买东西。我就看看闲书,有时向几条路上张望一遍,远近没什么人要走来时,我就迅速穿过马路,跑到几十米开外的地方,去小伙伴家的园帐子上,查看一下何勒瓢的果荚是否长出。小孩子是沉不住气的,不知何勒瓢的果荚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突然萌出、长大,所以,每天都忍不住上演一次这样的短跑冲刺。
现在算算,应该是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,我终于从那里摘到了梦寐以求的果实。等同学来家里玩儿时,我还神秘地带着她一起去“探险”。
说探险,其实也不夸张。一是园帐子上刺牙子的利刺,并不会因为我们是孩子就温柔相待;二是那个回族小伙伴家的哥哥和爸爸,在当时的我们看来,都有几分生猛。平日里不招惹他们,从身边走过,我们都会有些敛声屏气。更何况去爬人家的园帐子“偷东西”,自然特别担心他们会突然从哪处茂密的玉米行子里冒出头来,呵斥我们。
好不容易,忍着被扎的疼,爬到园帐子上面,小小的心脏里贪婪和紧张交织。等安全回到家里,手颤颤地剥开何勒瓢薄薄的果皮,将果肉塞进嘴里时,那是多么刺激的香甜沁入心脾啊。
一直以为何勒瓢只是大新疆的土特产,不想在北京生活了十多年后,这几年频频在小区附近、郊野公园等处,惊喜地发现了何勒瓢的踪影。

何勒瓢的亲戚——萝藦的花、叶、果


最初,是在小区外墙的铁栅栏上,瞅见了“何勒瓢”的藤蔓。可是等结果子了,就奇怪那果子怎么长得五短身材,而且满身肉瘤。何勒瓢的果子可不是这样的,人家腰身纤细,皮肤光滑。这是生在北京就基因变异了吗?
后来偶然的机会,才知道,那个浑身疙里疙瘩的家伙,是跟何勒瓢同属于萝藦科家族的亲戚,大名就叫萝藦。在《诗经》里,它还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——芄兰。那首诗的名字就叫《芄兰》。
芄兰之支,童子佩觿。虽则佩觿,能不我知。容兮遂兮,垂带悸兮。
芄兰之叶,童子佩韘。虽则佩韘,能不我甲。容兮遂兮,垂带悸兮。

对它的含义和文中生僻字的读音有兴趣的,可以自己去网上搜搜,很有趣。
萝藦和何勒瓢的茎叶花,都有几分相似,最好辨认的就是画风不同的果荚。

最后,放几张它们花、叶的对比图,结束这段美好的回忆。

也建议看到此文的花友,最近在看到何勒瓢的果荚时,勇敢地摘个嫩的,尝一尝。我总觉得,你要亲自摸一摸,尝一尝,它才能真正地走进你的生活,与你发生连结。 
入冬后,何勒瓢的果荚干裂,种子跟蒲公英似的,乘着小伞,准备飞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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